我兢兢業業地努力學習,叔父也專心的教導我。半工半讀數月,進步很快,很得叔父歡心。我從不外出嬉遊,就是電影院也很少涉足。我深深知道應把握機會,以求一技之長,始能立足社會。我在練習機上苦練了月餘,經叔父測驗,對收報已有長足進展。叔父很高興地鼓勵我說:“只要能這樣努力練習下去,將來的造就,是很有前途的”。我得到叔父的讚許,當晚興奮得幾乎失眼。
誰知不幸的命運,又降臨到我的頭上來了。
一天,我正在練習收發電報,忽接到郵差送一封電報。我打開一看,原來是我父病危,囑我叔侄返家,料理後事。這真是晴天霹靂!我看完電報,幾乎暈倒了。當即飲泣稟告叔父,叔父決定告假與我同返故里。第二天清晨動身,在途奔波一天,至傍晚低達家門。
進門見父呻吟床褥(當時我家仍住富里街上),骨瘦如柴。數月別離,竟被病魔折磨得如此沉重。我一陣心酸,竟暈厥過去了。遂衣不解帶,晝夜侍奉在側。父親見我叔侄歸來,頗有喜色。
經過三日,父親病情稍有好轉,即囑叔父速即返回電台,以免貽誤公務。叔父只有唯唯聽命,遂飲泣而別。我當時也不免凄然淚下。其實我父的病,並沒有什麼起色,只不過勉強打起精神,勉勵叔父速返電臺,免誤公務而已。我父用心良苦,令人感動。
果然自我叔父去後,病情又漸轉壞了。
父病日漸沉重,且有數度咯血。他老人家自知不起,當晚即喚我母及我弟妹等於床前,握著我的手喘氣,凄然地說:“我的病已經沒有希望了,你要節哀順變,勉當大事,好好的帶領你的倆弟弟,照料你的妹妹,孝順母親。你的母親很賢德,當可教養你們,我倒放心。只是我才中年,且一事無成,即拋你們而去,心中實在難過。只要你們努力自愛,則我雖死,也就瞑目了。”。說完氣喘甚急,已經不濟,竟撒手而去了。我當時悲痛幾絕!昊天罔極,今後已成一無父孤兒了。同時我更要安慰悲傷過度的母親,保證遵照父親的遺言,孝順她老人家,並善待弟妹,負起家庭生活的重擔,而使父親在九泉之下安息。旋接叔父回信,已奉命調職,故無法訃聞。
走筆至此,回憶父親臨終的一幕,熱淚不禁奪眶而出。傷心慘目,擱筆者再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